图·《圣多马的怀疑》·米开朗基罗·梅里西·达·卡拉瓦乔
【二十八】
经历了连续几十天的闲笔,
以下这些写在两个月后…
我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即无拘束写作的光景是我再开心也没有的日子。
<一>
人是绝然孤独的,
这中间隔着一壁顶厚的墙,
只是过去,只是过去…
偶尔也会有几个,搬着梯子,垫着石头贴在墙上,气喘得利害,想看上你一眼。
他们费力地伸长脖颈,将脚几乎全立起来,见着几缕炊烟,便内心欢喜得不行,一个踉跄欢喜地滚下去,欢喜地向世人去论。
可他们不知道,
叫他们见的几缕勤妇的炊烟,是新茔上的磷。
然而,他们毕竟搬了梯子,打过踉跄,
你跑过去对他们驳斥道,不……那是母亲 候我的柴火!
他们搬了梯子……打了踉跄……
人是绝然孤独的,
这中间隔着上一壁顶厚的墙。
<二>
我要把三年的时间放在我漠不关心的事上,
把一生只一次的青春年华全去虚度。
最荒唐的,
我还要靠着这群所弊从中摆脱出来,
所以,你还求什么,我眼里的光呢。
然而,也不相信,去撞壁。
这种撞壁并不纯粹,是生怕叫别人抓着头发的撞壁。
我看是叫先前弄怕了的缘故,
人未见的是聪明的,不过极端。
一个极端见着错了,便立马偏向另一个极端。
下一个极端牵连着上一个极端的郁积,只会更。
但也正是因为上面的郁积,即使错也有几分释然。
便更狠了,去撞壁,去流血。
忽而有人叫住:
“啊唷!第一的混蛋,你把壁撞破了,有什么好处?我的安宁。”怎么,“不许撞壁!”
试了头上的血块,几壁后也便信教了,我的宗教是一种无力感。
于是便又有人叫住:
“那遭千刀的王地主,你不信教吗?弄死他。”怎么,“哈哈哈”
无边愁呵,高唱,
有人叫住。
<三>
对人的暗面,
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而不及的。
那灵光的脑子一现,
只要不是切的受到自己的皮肉上,
他便什么都做的出来。
倘若受在自己的皮肉上,
呻吟几句免打后,便去找比自己更弱的皮肉,无亲的皮肉。
这一群聚集起来,对亲的、性上的耻也便没了。
反抗也变成了对强皮肉的崇拜与弱皮肉的蔑视。
人在残害生体让其临近死亡,混杂着血块,以获得酣畅有极大的天赋。
我感到无论从那方面我都开始面临瓶颈。
【二十九】
今天的天看起来很好,很早的时候天边就渐渐吐白,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我在这睡与未睡,醒与未醒之间,诞出一丝令人惊喜的恍惚:这似是一场梦。
一年是有四季的,如同黑暗之末鸡要唤出白日一样,是无用去多言的。至于一年分成二份来过,还有我那句“醴兰一稔,中心十秋”权是玩笑话。日头止不住地沿着杆子爬上来,用不到一个心跳的时间由冷变成炎,似钉床一般使我不断翻滚,然后一记耳光告诉我,这不是,前面我所说的,梦。
“醒了,之后呢?”太阳他问我。
“睡”我答道。
“这几天你睡着了吗?”
“那就装睡。”
他说:“妈的”,便继续沿着原有的杆子爬,还骂我吹牛,我那如麻的心他是钻不出去的,他是顺着别人的心房爬出来的。
我知道那别人是谁。终于起来以后,母亲正急匆匆出工去,他和邻居一样恐今日要下雨,然而又和邻居不一样,邻居家并没有地。
天近黑的时候,我一人独坐在阳台。天,果然暗下来。云,像由湖底清出的黑泥一层一层的堆砌,像太平湖排了水挂在天上一样。
我傍着河,沿着路,走着。云存积的越来越厚,或说是我向云深处走去。快要到终点时,我方才发现,原先的那座桥被拆了。
我过不去,只能在河边呆呆的望着水流远去,这水是随着我的步子来这儿,但现在我只能望着他们远去。
望着白水,我忽而恨起来,恨自己活得太统一。不然我可以说,久山同着屈子一齐殉道去了,自己好好活着。但我不能这么说,因为我就是久山。
试着去想想,三,五年后我顶着一副不与年龄相符的花发,满脸的疲态和倦态,像是多活了二十几年,不也挺酷的吗。
【三十】
壹、
太阳埋在那暗得像深海的霾里,缩成一个能直视的白点,并晕开一个光圈。他的真容,我已许久不见。
他也许是老了,我说得是他,海。
平日里他经常把静的皮肤弄皱,就像小孩子把脸捏动游戏一样,他不能笑,只能抚着岸边的礁石,让礁石割断身子以发出声响,以此来逗着同为孩子的戏水的脚丫。孩子们很欢喜这样,可往往这个时候会被父母一把带到岸上。他并不介意,好像愿意这样似的,荡呀,荡呀,并不会漾出。
但他的现在,已经是老得如此不堪了。
神经衰弱,他无比厌烦人们将死的无比清凉的骨灰洒进他的躯体里,他本是多少人理想的汇聚,可这多少人竟以生命的尽头将他祭奠。
每到夜晚,无数魂灵在他躯体里呻吟,
少的青年的老的告诉他过往的已去的不复来的腐尘,他听得如此悲哀,可他的泪水只会让自己蔓延,融下更多的呻吟的魂灵,这些魂灵大喊,以此来歌颂旧生命的酣畅。他的躯体因泪水变成了咸滋味,无数魂灵的裹挟让他对过往有了认知,这是一个第一次有了过去的海。
他开始懊恼自己因游戏而打翻的船,开始想起现在已成化石的生物,疯了一样,苦得很。
他狂躁地拼命地撕扯,惊起一道道巨浪以求挣脱,但他无法做到,荡呀,荡呀,并不会漾出。
现在的海面,被他抖得满是褶皱,每一道褶皱的边缘都秀出一条白边。
活像一条破毯子,
我裹着这条破毯子,无边,孤独。
我亲爱的附在背上的印鱼,
………
附:终于没有写竟,似乎还记得去写的动力便是有吃人的场面描写,旁的便是一点也不记了。
【三十二】
我觉得我之青春连同我
就像一块人形的红色泡腾片,
在这段时间的水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开始瓦解
我先前的一切都化为气泡在水面炸裂,
极强的破碎感,耳边却分外安静
似我的,亲我的,同我的
此刻都开始向周下分散,
不会再来
困我的,嗔我的,质我的
此刻都开始分明地展现,
唯没离开
我囿于杯里,却似有万般形态
我有万般形态,却保不住尘里的这具形骸
这具形骸,往前所有的日子里以坚硬的身躯存在,却在此刻再也没有将来。
想死去,却不想如此地明显地展露自己尚无功绩的襟怀。
终于没死,却真切地让死的魂灵长在
一切都与我陪葬,却弃我一人,在月下的银绸里,浆所泛的银蛇里,泊去了秦淮
没了风车,没了胭脂,没了蓬莱
昨夜,一阵风拂过桃源,喘着气,攀上峭峰问我棋局好坏。
我恨命地被滚了下来,千秋绳穿的斧头,不曾负来一两薪柴。
从前所未见的江水,
在我眼前以陌生的形态开始展现;
没有浪白,
水像始泮的冰河,一片一片地流远。
我落下了一如失恋的泪水,
我失意得一如故乡的鸟群。
这水里晕出血腥,
时间也变得混沌、模糊……
【三十三】
我写东西是个很缓的过程,这一部分是境况的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个人。倘若人家问起来,很难有许多作品。与此同时,我还存在着一些的年龄焦虑和急功近利,让我放任的不自信此刻也开始有了弊端,产生了一种对写作极强的不安全感,我忙于需要一个作品来安抚自己,所以我一直想在十八岁写出一首长诗来,这便是醴兰的雏形。
却终于没有完整的写出来,现在能看到的醴兰去掉了很多内容,从原有的史诗变成了一个很简单的男女爱情双方的思慕。
但我的十八岁,也的的确确,有了一首长诗,宵茔白首吟,我等来的是一首悼亡诗。
一张醴兰的片段白话稿,近些时日又被我无意地翻了出来,对原有构想的不舍,使我将它录在了下面。
夜色如绸,水光如绫(叠)东南飞
自云下仙子,鹤冠羽裳
讨论着长生,讨论着玉石
讨论着丹药,讨论着王权
讨论着木楔,悄悄俯听(对比)(三排)
山中有石隙,岩如门而掩,
念咒在月晦,便能唤门开
一身身得入,复者莫再来
(仙)手中掐算着日期,月晦将灵怀
白鬓兴而笑,你我不相关
拂袖而隐去,话语记在心中
急步返回家去,每天用刀划着日期
日晦悄悄出去,栏杆挂破了缡
将匏碎在地上,咒语在口中念听
石门果然打开,旸谷里漾着氐里
星宿化为衣襟,日月化成冠冕
衣襟缠绕化为羽翼,
冠冕褎褎化为凤声
一身彩羽呵,他的名字叫凤鹓
凤鹓的羽华美呵,显露着异彩
振动她的羽翼呵,左右来眺望
(觅不着)找觅着醴泉,贪泉在流淌
找觅着兰草,迷阳在生长(咏叹调 三叹)
(昂)时间四季过去,鹓变得疲尽
从天上坠下,呼吸变得缓慢
羽翼化成了兰草,叫声给予了鸟鸣
这株兰草呵,叶片如桨
这株兰草呵,在风中好似招唤
原叁佰行的构想,失散得厉害,只是一张纸
【三十四】
大概在三年之前,我对天空并没有什么概念
在我以往所处的环境下,我习惯于低头,伊的到来,教会了我抬头
去看看云彩,去觅觅月亮
在这方面我很欠天份,
并不会做大文章,但从此前行的路上多了一整片天空
卯晨里清泉上的氐星,醴兰里的云官,以及云官调,都是这片多出来的天地所留下的笔迹
但在三年之后的今天,伊教会了我抬头,我选择了不辞而别——8月4日
【三十五】
<->
“人在没有占卜的路,你怎么会知道是洒了种子还是葬了微尘或许要走也只能走下去罢。于黑暗中没有光,真是无边的孤独啊……一个人……无边的孤独啊”朴边说边敲点椅沿。我点了支烟还没等我开口,他又继说道:
“或许存在那么一个地方——都是尘,空气像腐了不少东西,烂透了!但它又很是牢因,这牢固并非它本身的,而因为在里面的人都吃了这尘、吸了这腐,烂了身子、蚀了脑子,决没有能力逃出来或压根没有想法逃出来;但又不知是什么业障,偏偏叫一人挣了出来。这人注定不同啊!他吸吮了前所未有的新鲜空气知道了外面还有一个世界存着,所以他不该回去罢,是万不能的。这人注定不同啊!所以理应是出去了便要不回罢”朴虽然是在跟我说话,其实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双眼微闭,一层涂抹不掉的黑雾笼着脸。
我弹了弹烟灰,将话头拾了起来
“你的话就像是我们吃动物,倘若从野外捕了一只来剥皮烹肉是定然有人要站出来说残忍,换家养的便觉得罪行减了减,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这种做法时常觉得可笑,可现如今你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没什么错。野生的长在荒山或草地上,生下来四掌便踏的是混着青草香味的泥土,吸吮着新鲜的空气,它们清楚无比地知道哪个小山洼子里有处清冽的泉水,哪一处林地上有树香甜的果子。现在你突然将它们捕了囚进笼子里,它们是定然要反抗的而且这种反抗不是下意识地扑扑蹄子,而是有目的地拼命反抗,因为自己明白它并不属于这里,他的思想是自由的。这就像是西洋有某种魔力的小娃子,要抓住他就必须从他还是个微尘时开始,万不能有所松懈,一旦松手就会像潘多拉的盒子一般任凭你怎样叫喊有遮天的本领也无法挽回。而家养的却全然不同了,它们就生在笼子里,将眼自抵着笼杆,凭他们所遭的根本无法想象出外面还有个世界,也就自然不会反抗。这个时候你要去杀它们,于它们来说没有残忍可言,因为他们无有希望、全都一样。或说它们生下来就是为了鲜红的血液自喉腔里循出的欢欣,它们生便是为了此,死倒成了这可悲一生中唯一的意义,但又仅此而已。”
手中的烟悠悠地飘着,生出一股细长的烟丝,摇摇晃晃地向它们不曾知晓的地方漂浮,终于在我脸前散开,看不分明。
“我又复生出一个谬论关于醒的事,我看,要么就早点醒要么就别醒,干脆死去。清高的就去鼓琴谱曲;犯浑的就是当一个十足的王八蛋。万不可半路醒,那就是脑袋清高身处却是一滩污水,那是无尽痛苦的浊流!”
<二>
我慵懒的向后躺着说:“你呀,是一只家养却又逃出来的兔子,本来盘算着待你长大后再吃掉。你倒好,从盘子里跳了出来,自在非常。可又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当你撒开四蹄在奔跑时,难免会遇到猎人的捕笼,这捕笼很密,不是一时放的。现在你落了进去,可这都不是最糟的,倘若猎人会定期来收,要杀要剐都痛快。可你现在这笼子虽是牢固却生满铁锈,显然这猎人短期内不会来的,这铁门万难攻破,你的死,是消磨。”
“那么我是兔子,你是谁?”
“我呀———我是猎人,是救你的人”
“哈哈哈”他大笑,程度之大连腿上摊开的书都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十分清脆。然而也没有捡,而是将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将头往后仰。
“哈哈,你是救我的人呐,救我的人……”
“救我的人……”
<三>
天气闷热,太阳炙在菜市口的地面上,翻出血渍的腥臭。一只狗或是一群狗在冲我狂吠,那是吃人肉至少是人骨头长大的狗——它们的眼睛是绿的。一把背厚面阔的鬼头刀架在我和朴的脖子上,刽子手身穿着赤红色的衣服,我不知道这服装在他刚上任时是不是白的,上面裹着肉泥腐烂的味道。他不断的用满脸的横肉向我使眼色,我知道在这个地界我没有亲戚也至让他在我身上没有捞到油水,这下我难保全尸。
前面端坐的官儿讲话了:“他们犯的是什么罪啊?”
左右侍从迎话:“天冷的时候向窗外伸头”
“那有何时开斩呐?”
“这个他们俩八字不同。头遍鼓斩书生,二遍鼓是斩商贾;头遍诵得急,二遍来得缓,现在离头遍鼓还有半柱香。”
听得分明,我死的盯着那柱香,我确信有无常着急交差而鼓吹着那柱香。一点火星拼命地吞噬,“咚咚咚”鼓声三响,将人还有温度的心一层层的往死里拽。
“带人!”刽子手将朴提起跪倒在官儿的面前,官儿轻轻一敝,拿起一旁伺候已久的判官笔舔了了朱砂。
“我说,书生!”
“到”
将笔在黄纸上轻轻一划,将朴的名抹了去。
“斩!”
朴被让到了我的身旁,他身上染有死的清凉让我不断他打颤。刽子手吐一口烈酒。沉闷,人头落地。旁的我被溅了一脸的血——滚烫的。这令我开始干呕,身上的抖早已是控制不住,几乎要崩溃,心好似被挖了去。第二柱香又快燃尽,我开始大叫,我的叫声高亢悲壮,在等着“饶把火”的人群中不断回荡,只有朴那已死的头颅在为我含泪。
“你们凭什么杀我!”我瘫在地上,全然感不到刽子手的推搡。
“你们是凭什么啊——”
一股血流在我脑中激荡,刑场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是我的不是我的记忆统统向我砸来,我仿佛能看到先前的、现在的、未来的,我以为那是我的魂灵。
<四>
“我希望你先把帐放放,我们同先前聊一聊。”
我本来想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可又不知是为什么,同意了。他费力一笑,转身向会客的地方走,脚是跛的;他搬椅子时是椅子自己在动,而他几乎是伏在上面。我坐下,手里的账本依然在。掏出品海正打算点燃时,他一手全夺了过去,又复像初认识一般的不理睬我,开始坐在椅子上说话。
“一个人突然对周遭的一切都厌恶得利害,觉得自己是长了刺般的与旁的人不符;那么,他就要思考两件事了:一是这个人有病;二是他在自己的层里窥见了别的东西。当然了,这比前者要利害的多”
“唉!”他长叹一声,“他当然知道层是自造的,也是自己要去窥见的,可正是如此让他陷入了痛苦不见底的深渊呐!希望或说目的,大抵是有的,可没有路可去;路是我们臆想出的行途,终究不见得有的,要知道我们能看见的只是身后和脚下的,谁也不知晓下一步是什么。就算这样,有希望也是好的,可又为什么叫它越来越远,愈来愈渺茫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于是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你这里…”
我一直在看账本,见他说完了便应道:“说起有病,你说起过令慈身体不好的,现在怎样了?”
他的眼有些空洞像雷打一般:“你知道我身体向来好没有病的”
“哦,那当然好”随意地应,仔细地看。
空气就那么静了,无言。
“睡吧!”他提了建议,我也有倦意。我去关灯,他说留着吧,可我还是拨了开关。
1918年5月13日 星期不明 暗
我叫他不去关灯,可他还是关的。一切都黑了,只有他抽烟的火光随着呼吸变暗变亮,我将眼睁到最大,以让那火光尽可能多的进入我的眼里,可正当我逐渐觉得安稳时,他把烟掐了。
【三十六】
一
就像滚钉床一样,
被人置上去,
一面开始刺痛,
于是血淋淋的,不论地翻滚。
时间一长,
触钉的那面还是痛,在上面的倒有些释然。
但还没等血凝成痂,便又被驱着翻过一面。
再长,
两边便都不痛了。
二
我见他未必是痛死的,
但,要我怎的处置,
这个个高体瘦的驼背。
我揭开他的衣,
连着他的血和皮肉,
这是安死前最后一次的阵痛。
他被束的太久,
循在皮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彰示着扭曲的姿态
我掘坟,
他不要棺木,只是裸着放入,
以求他虬龙似的躯体能在地下化成树枝舒展
坟,并没有堆起超出地面的土丘,没人知道这是坟墓。
人们可以在上面奔跑,耕种。
还有支笔,
这不是我的阴功,他从始攥着。
于是他慢慢朽烂,
人们不知道,可他就在那里。
安然罢!我的朋友。
我背向着你,他的刺痛。
安然罢!我的朋友。
我越走越远,他的承受。
安然罢………奔跑……………耕种!——动轩